Vanderboom

阿权&江惠莲|“这世上,没有不能更改的事情。”

  如果,阿权没有去练血魔大法,离开了天莲派,从此独立泛舟江湖。这世上也只不过是少了一个叫赤牙的暗影刺客。多年以后,浪客回到曾经留恋过的古城,看着依旧人来人往的生动风景,是否会回想起那一段久远的青梅往事,不曾拥有的波澜壮阔。


  “师姐,”


  “嗯?”


  “我们一起逃出去吧?”


  “你功课练完了吗?就想着出去踏青。小心功夫不过关,明天师父罚你抄白莲经。”


  “师姐,放心。陪我一起去嘛,求你啦~”


  “那好。”



  “师姐...”


  “阿权...对不起。”


  “我们,不可能。”


  “玄武国历二十三年九月,天莲派弟子阿权,违背教规,私生情动。经大弟子江惠莲规劝,未果,遂逐出师门。”


  “玄武国历二十四年一月,天莲派大弟子江惠莲,练就教派独授大法白莲绽放,得先掌门真传,是为天莲派新任掌门。”


  明月将四时的落英佳树冻在镜中,秋水载着隔岸灯火,缓缓东流。在那用茅草扎成的窄窄船蓬下,一个渔家老翁拉开盖在脸上的斗笠,从睡梦中睁开双眼。浩瀚的长空,或许不屑将目光投向这一叶孤舟,不知道,它同样载着满船星河,在自己的清梦中沉沦。


  “四十载了。”自从离开了这里,他还是常常梦到那天的情景。到如今,两国统一,旧时的纷争告一段落,而新的角逐已经开启,对于他们这些老人,江湖上已经没有一席之地。


  “也好。”他从水边的垂柳上,折下一段柳枝,随后躺在船板上欣赏着嫩绿的枝叶,“或许,是时候该回去了。只是不知,故人还在否?”


  小舟独自漂向岸边,他脱下蓑衣,渡口上役夫正从商船上,扛下一袋又一袋货物。走入繁华喧闹的河岸集市,路旁叫卖着牛杂、肉丸,街边的小孩和祖母一起吆喝着行人,推销自家培植的鲜花。走到闹市的尽头,向古城深处漫步。石砖缝隙间长满了青苔,十年间无数过往行人的鞋底轧过它,褪去了涩气,变得深沉。同样,深沉的还有映入眼帘的那块牌匾,多少年岁的雨水不断击打在上面,直到灰暗的水纹爬上那青黑的三个大字,“到了,这里就是天莲派”。


  “师姐,有什么可忌惮的!我不相信,天莲派门前的一块石碑,能够压得住人的七情六欲!”


  “这世上,没有不能更改的事情。”


  这些话,想来宛若昨日;这方天地,却已恍如隔世。


  一阵阵清远的磬音从山顶的钟阁那边传来,大门缓缓打开,涌出点点翠意,汇成一抹水帘滑落下来。孩童的欢声笑语如珠玉,从天边洒落在他的脸上。等到孩童叽叽喳喳的声音散尽,一个身着绿袍的老媪跟在他们后面,左脚慢慢踏过门槛,秋风吹过她的衣襟,花瓣落在银丝上。故人转身离去,那一抹绿影消失在眼前。


  从里头出来,一个孩子跳着跑向早在道观下等候的父母亲处。他看着那两个大人,身上穿着的,也是和那孩子一样青翠的袍子,那女子双手抱着孩子,静静听着他嘴里亲热地叫着娘亲。他静静地站在原地,看着那对人儿,拉着他们活蹦乱跳的孩子,渐渐走远。


  霞光染上西边的山头,远处层层叠叠的丹青涌上他的心头,好像心底打翻了一壶旧酒,泛起和那夕阳一样久远又热烈的温柔。


  “玄武国历二十四年一月,天莲派大弟子江惠莲,练就教派独授大法白莲绽放,得先掌门真传,是为天莲派新任掌门。继任,亟改教规。自此,弟子之间,若滋生情动,结郎妾之意,本教一律不予干涉。”


  “阿权,我做到了。”


  “别丢掉,

  这一把过往的热情,

  现在流水似的,

  轻轻。

  一样是明月,

  一样是隔岸灯火。

  满天的星,只有人不见。

  在幽冷的山谷底,

  在黑夜,

  在松林,

  叹息似的渺茫,

  你仍要保持着那真!

  梦似的挂起,你向黑夜要回,

  那一句话——

  你仍得相信,

  山谷中留着,

  有那回音!”


(结尾的诗歌是林微因先生的《别丢掉》,和文本内容无关,只是构思赤牙和师姐的故事时,想到了这首诗歌,觉得惋惜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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